杀妻证道几个字落入我的耳中,仿佛九霄落下的惊雷,轰得我呆若木鸡。
不知道等了多久,谢长渊和玄胤真人才离开。
我迈着僵硬的步子走进谢慕景的卧室。
他靠在床头,小脸苍白,没有半点血色。
瞥见我,谢慕景激动不已,大喊:“你把我害成这样,还敢到我面前来!”
我心疼的厉害,流着泪说:“不是的景儿,是桑瑶说你爱吃火息果,真正害你的人是她啊!”
“我只是一个心疼孩子的母亲。”
谢慕景不敢置信的盯着我:“你竟还敢污蔑瑶姑姑?在我心中,瑶姑姑才是我的娘亲,你算什么东西!”
他恶狠狠的说:“要身份没身份,要本事没本事,我每每想起我是从你的肚子中生出来的,都叫我难受不已!”
我的心中仿佛被千万根针扎过,密密麻麻的痛。
我将煨好的粥放在桌上:“这是娘用灵米熬的粥,加了一点蜂蜜,我想你会喜欢的。”
我小时候生病时,我的娘亲总会熬上一碗软烂的小米粥,加点蜂蜜,甜香滋补,是我遥不可及的童年里的幸福。
谢慕景气笑了:“我以后不会再吃你做的任何东西。”
他掐了个诀,打翻了米粥,溅了我一身。
我站在那里,良久没有出声。
“滚!”谢慕景冲着我怒喝,“永远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!”
“你给我记住,”他一字一句,“我以你为耻!!!”
我的身形晃了晃,用尽全力稳住,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谢慕景。
他的眼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,以及彻骨的厌恶。
“好。”我轻声回答。
谢长渊派弟子传话,让我去长月峰顶。
自打上次爬过山门的阶梯,我的膝盖落下了毛病,再也不能高强度的攀爬。
长月峰顶很高,我只能扶着膝抬头仰望。
身边落下了一个人,是谢长渊。
他对我伸出手,第一次的温言相对:“我带你上去。”
谢长渊的手搭在我的腰间,我只觉得身子一轻,便被他带得腾空飞了起来。
山间的风拂过我的衣发,我侧头看着谢长渊的脸。
就像少年时,我看过千万遍那样。
“你又在偷看我,被我逮住了吧!”
“我才没有!”
“阿言不用害羞,等以后我们成亲,你可以天天看。”
言犹在耳,却缥缈陌生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。
脚下有小弟子艳羡的指着我们:“看哪,谢师叔对自己的凡人妻可真好啊!”
“可不是吗,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只羡鸳鸳不羡仙吧。”
“桑瑶师叔应该是没指望了……”
谢长渊飞行的速度很快,眨眼间我已经来到了长月峰顶。
谢长渊布下了结界,没人可以随意进入。
他松开手,莫名的对我说了句:“你怎么,变得这么瘦了?”
我在谢府常年遭受冷眼欺凌,又因思念孩子,这副身子骨早就瘦弱不堪,藏在宽松的衣袍里,也没几个人会关心。
我俯瞰山中翻腾的云海,说道:“阿渊,我求你一件事。”
这个称呼,让谢长渊怔忪了一下:“你说。”
“桑瑶对景儿,未必有多少真心,我不放心。往后,我希望你这个做父亲的能多抽出时间来照顾他。”
谢慕景自小离开我,对我没感情,我能理解。
可是我对他不是。
他在我肚中的每一秒,我都爱逾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