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年前创造这个世界时,我曾赋予许昭昭“坚韧”的命格。如今这条本该护她渡过心魔的璎珞,却因沾染异世系统的浊气,成了吞噬本源的邪器。
“你总说自己是女主。”我攥着锁链将许昭昭拖到药池边,强迫她看着浑身溃烂的凌雪,“凌雪在世,你算哪门子的女主?”
噬魂璎珞突然反向缠绕住她,血钉一枚枚没入她灵台。凄厉的惨叫声中,有蓝光从她天灵盖溢出,凝聚成个巴掌大的光球——正是异世来的掠夺系统。
“找到你了。”我捏碎试图逃窜的光球,听着脑海中迟来的系统尖叫:【宿主气运之子是你徒弟?】
【卧槽,恶毒女配和大反派!】系统惊疑不定地看向红绫和墨渊,简直不敢相信, 【他们, 都是你徒弟吗?】
我淡淡地嗯了一句。
【那个, 宿主,你到底是谁啊?】系统地语气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。
我弯起嘴角:【我?】
我随手驱逐掉识海里的系统,轻声说道:【我是这本书的作者。】
【也是天道。】
药池重归平静时,凌雪身上的蛊虫已化作飞灰。红绫捧着从许昭昭左眼挖出的琉璃珠,那是被炼化成法器的系统核心:“师尊,这个要碾碎吗?”
“留着。”我将珠子嵌入凌雪残缺的丹田,“既是掠夺来的气运,便该物归原主。”
苏祁年跪在殿外雪地里,额头磕出的血染红白玉阶。他身后躺着许昭昭冰封的残躯,噬魂璎珞正在阳光下寸寸崩解:“师姐,我当真不知她已入魔...”
“你确实不知。”我望着天边翻涌的劫云,“因我在创世时,给你写了'赤子之心'的命格。”
他浑身剧震,不可置信地抬头。
“赤子辨不清人心善恶,只会被最纯粹的执念蒙蔽双眼。”我将霜华剑掷在他面前,“就像当年你觉得斗兽场的墨渊可怜,如今觉得许昭昭可怜——选吧,是继续当我的师弟,还是做她的殉道人?”
凌雪苏醒那日,霜华峰的桂树开了第三千朵花。
她丹田嵌着的琉璃珠泛着暖光,将腐骨草的余毒缓缓逼出指尖。墨渊蹲在药池边给她喂莲子羹,被烫得手忙脚乱;红绫正把许昭昭的右眼炼成夜明珠,说是要挂在凌雪床头驱邪。
“师尊...”凌雪虚弱地扯我袖角,递来块新做的栗子糕,“徒儿这次没搞砸吧?”
我咬了口尚带余温的糕点,突然想起系统消散前最后的警告:【你以为清除我就结束了?这方世界的气运早已千疮百孔...】
远处传来悠长钟鸣,护山大阵毫无征兆地剧烈震荡。凌月踉跄着冲进殿门,寒月剑上沾着诡异的蓝血:“师尊!山门外...山门外全是顶着师弟师妹们脸孔的怪物!”
悬在檐角的琉璃珠突然迸发强光,映出千里之外的可怖景象——无数与墨渊、红绫容貌相同的“人”正在叩击结界,他们脖颈都缀着熟悉的噬魂璎珞。
【叮——】
本该消亡的系统音再度响起,这次是从每个傀儡体内传来的:【天道大人,游戏才刚刚开始哦。】